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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4章 :取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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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潯界號稱管理嚴格,時秋入住的客棧又是在外島最中心的位置,乃商盟開設的修真客棧,一塊上品靈石一天,能夠在客棧泉眼裏動手腳的人,來頭本事都不小。

時裝假裝靈氣無法運轉,虛弱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,片刻後就看到三個金丹期修士破了房間禁制走了進來,走在前頭的那個就是客棧裏的一個管事,後面不緊不慢跟著的是張星月和一個灰袍男子,看到張星月出現,時秋就有點兒明白了。但想害她的只是張星月,還是玉凝秋,或是還有楚逸呢?

時秋打算靜觀其變,這三個人到底是誰想害她,對她來說很重要。潛意識裏,她不相信楚逸會這麽做。

“把她帶走,秋仙子不想再看到她。”張星月聲色俱厲地說。

時秋註意到她說話的時候身邊那灰袍男子神情不悅,而走在最前頭的管事顯然有點兒緊張,腦門上都滲出了點兒熱汗。而這時,張星月又道:“看到這種亂攀關系,想借機接近楚公子的人,我就惡心反胃。”

時秋掂量了一下三人的實力,他們三人修為最高的也就金丹中期,她要對付他們不難,因此也沒緊張,任由他們將自己裝在了一個類似麻袋的法寶裏,她神識關註四周,將三人一言一行看在眼底,而他們三人對此毫無察覺,顯然元神要弱太多。

一路顛簸,時秋被帶出了修真客棧,坐上了一輛馬車一樣的法寶出了外島,接著直接朝界河飛了過去。

“在外面的時候,不要說出秋仙子的名號。”車內,灰袍男子不滿的聲音響起,張星月諾諾稱是。

“秋仙子不想在南潯界看到她,直接把她送上去其他界面的飛行靈舟,找幾個修士把她身上的靈石財物收幹凈,等到時候扔到其他界面不就行了,你現在是要做什麽?”灰袍男子又問。

“她能從北冥界那邊千裏迢迢找過來,若直接送走,過不了幾年又回來了怎麽辦?秋仙子豈不是會說我辦事不利?”張星月笑了笑,“現在她中了毒,靈氣無法運轉,人也不能動,到時候直接找在界河風暴旁邊找個漩渦丟下去,不就完事了。”

她笑聲有些尖銳,神情也顯得有些猙獰瘋狂,“楚公子那樣的人傑,豈是誰也可以隨意肖想的?”

那灰袍男子神情更不悅了,看張星月的神情就像是看瘋子一樣。而片刻之後,他音量微微擡高,“你瘋了,那裏有界河罡風!”

“有罡風才萬無一失!”張星月聲音更加尖利,她歇斯底裏的喊,“這些不要臉的女人都該死!”說罷,竟是直接驅著馬車朝風暴那邊沖了過去。

他們現在是在界河邊緣,尋常的飛行法寶也能在界河內穿梭,就好像最開始餘家兄弟他們所乘的獨木舟一樣,避開風暴前行,一般來說運氣好的話就不會有太大問題,但明明看到有風暴還沖上去,這種行為就跟找死無疑了。

那灰袍男子罵了一聲瘋子,隨後直接飛出車內,迅速遠離馬車。而張星月還在笑,笑容顯得有些詭異猙獰,她驅動馬車,朝著界河罡風所形成的漩渦沖了過去,她手中又多出一個灰撲撲的袋子,用力往外扔了出去……

“瘋子!”灰袍男子修為金丹期,界河之中神識所見範圍本來就窄,張星月沖進去的地方又是風暴之中,看得更不真切,他暗罵幾聲後掉頭返回,而等他走遠,張星月才將蓋在時秋身上的一個法寶打開,她的馬車在靠近風暴的時候車底下陣法突然啟動,一股大力將馬車甩到了漩渦的另一邊,將馬車撞得框框作響,張星月好不容易將馬車控制住遠離了風暴漩渦,她吐出口濁氣,隨後用腳踢了一下車內捆著時秋的袋子,問:“還沒死吧?”

此時的張星月神情清冷,眼神冷漠,跟剛才那個瘋子簡直判若兩人。

她將口袋打開,看到臉色慘白的時候後直接往她嘴裏塞了一顆藥,“你現在中了毒,想要解藥,就得聽我的話。”

“說,你跟楚逸是什麽時候認識的?”

張星月是真心喜歡楚逸的。

雖說聽了楚逸的話,去陷害了自己的爹,是她鬼迷心竅被愛蒙蔽了雙眼,但她其實並不後悔。她愛楚逸勝過一切,她願意為了他殺人,願意為他成魔,願意為他犧牲自己的一切。

她爹一直以來醉心於煉器,對煉器法寶極為癡迷,對她關心太少,以為提供物資給她修煉就是關愛了麽?不,張耀輝根本不是一個好父親,他甚至都不知道,自己的閨女差點兒被宗門內的修士侮辱了。

是楚逸一直照顧她保護她,在她受欺負的時候站出來跟那些修士殊死搏鬥的,而那時候,她爹在煉制一個法器,一整年都沒出現,也就是那個時候,她對楚逸有了近乎於狂熱的愛意。所以,她明知道自己是錯的,卻也不後悔那麽去做。

楚逸也承諾要好好對她,與她廝守一輩子的。然而在那次渡劫失敗之後,一切都變了。

他受了很重的傷,命懸一線危在旦夕。

張星月甚至想,若他死了,她也不會獨活。

後來,他醒了。

可是他眼睛裏有了不一樣的光,從前她了解他,從他的眸子裏能看到隱忍的野心,而在那次天劫過後,好像一切都變了。

只是她旁敲側擊很多東西,楚逸都知道,不像是換了人,而且修真界奪舍限制極大,當時她是看到天劫失敗的,乃是天劫的緣故,且肉身生機都快斷絕,那樣的肉身,容納不下任何有修為的元神,在那種情況下要奪舍簡直不可能實現,所以她一直沒往那方面去想,只是很好奇,為何楚逸醒來後會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。

她照顧他,到處求丹藥,讓他慢慢恢覆。明明關系應該更加親近,卻沒想過,他們之間的距離反而一天比一天遙遠。

他變了。

旁人跟他接觸不多或許不清楚感受不到,但她是楚逸的枕邊人啊,她還能感受不到?

從前她從他眼睛裏能看到野心,能看到占有欲,而現在,他對她,好似只剩下了厭惡和不屑,是的,現在的楚逸鄙夷她,也曾說過傷人的話,說她連自己的父親都傷害,誰敢放心與她相交……

他不願理她,養傷期間不知為何就得了宗門老祖看中,隨後丟下她跟著宗門老祖離開了。而她不願放手,死皮賴臉想盡辦法跟了過來。

而隨著之後的相處,張星月越來越覺得,現在的楚逸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人了。說話,做事,一言一行,他都不再是他!

若真的是奪舍,那她必要為愛人報仇。可她找不到任何證據,或者,他只是因為死裏逃生產生變化了呢,又或者,他只是單純的變了心。

她想弄個清楚明白。

所以她不顧一切地留了下來,成了玉凝秋的爪牙。玉凝秋知道她的身份,卻假裝不知道,把她留在身邊替她解決一切對楚逸有點兒心思的女修,玉凝秋把她當傻子,而她何嘗不是一直隱忍不發,她低聲下氣幾近瘋魔,為的就是查明真相替愛人報仇雪恨。

因為現在這個人對從前楚逸的一切都了如指掌,所以她才不敢輕舉妄動,她一直在懷疑,如果真的出現奪舍的情況,是不是真正的楚逸元神還未消亡,正被他拘住拷問折磨!

“你說你曾是楚逸的未過門的妻子,然而我十三歲便與楚逸相識,從前並不曾聽說他有過什麽未婚妻。”這個問題她也問過楚逸,楚逸答的是幼時指腹為婚的妻子,隨口敷衍了過去,然張星月是不肯信的。

在外島聽到時秋提自己的名字,她便打算將人趕走,等之後再聯系要方便得多,哪曉得楚逸和玉凝秋會直接出來。玉凝秋吩咐她做事的時候身邊會跟著一個監視者,不會讓她一個人一道,因此這次她把時秋弄出來,還冒了很大的風險。故意裝得那麽瘋癲,也是為了迷惑旁人,使得他早早離開,才讓她有了可趁之機。

聽了張星月的話,時秋也明白了,楚逸雖然跟玉凝秋交了底,但對張星月卻是隱瞞了身份的,也就是說,張星月並不知道楚逸是穿越者,已經取代了原來那個人。不過看她反應,她應該已經懷疑了,只是不敢確定,所以才會把她救下來,想知道具體情況。

每個人都有私心,時秋也不例外。她沈默一瞬,隨後眼皮微微一跳。這個時候,時秋自然不會去給楚逸添亂的。

“我們很小就認識了。”時秋回答,她沒有撒謊,卻也答得含糊不清。只是她心有點兒戚戚然,若是在最初的時候,紫蘇不是那樣的處境,被爹娘發現女兒被取代了,想來她也會被憎恨被殺死吧。想到方靈霄和紫清霜,時秋心裏就有些難過。

張星月深愛原來那個楚逸,為了那個男人不惜陷害自己親爹,她要查明真相,為死去的楚逸報仇有錯嗎?

時秋可以理解,卻無法告訴張星月真相。她看著神情陰郁的張星月,猶豫半晌才道:“我跟你爹是老友,他很想你。”

張星月一楞,隨後冷聲道:“若非你跟我爹相識,你以為你還有命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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